小水常流则能穿石

企美诺布

文／见烨法师

　　欲降伏尘劳，破灭烦恼，唯有精进不懈，全力以赴，方能圆满。如《佛遗教经》所说： “譬如小水常流，则能穿石。”《大智度论》有一譬喻：身手矫健的神射手，在射箭时，双脚站在平稳的地方，屏气凝神，心无旁骛，奋力拉弓，才能射得又远又准，正中目标。足履平地，即如清净持戒；手不离弓，表一心专注；拉开满弓，则是精进不懈；箭乃智慧，一箭射出，即能射中无明烦恼。倘若不致力拉弓，纵使站得再稳，箭如何锐利，目标多么明确，仍是功亏一篑！

　　“汝等比丘：若勤精进，则事无难者。”

　　佛陀示寂，但未尝入灭，为令弟子镂骨铭肌，谨记在心，遂正显遗训，住持圣法，大众依而行之，则是大孝。《佛遗教经》的每一章篇首，佛陀不厌其烦提示“汝等比丘”，告诫出家僧众，要专注谛听，更嘱咐所有佛弟子恪守遵行。

　　《春秋．繁露》曰：“事无大小，物无难易，反天之道无成者。”难与易乃认知上的差别，凡事从体起用，用时不离真常，以理精进、事精进革除心垢，克服业障，修行何难之有？古人说：“好事尽从难处得，少年无向易中轻。”只因众生执着分别，而有难易之说。又因妄想烦恼不断，作茧自缚，裹足不前，如同雪上加霜。

　　凡有心者，皆当成佛。真精进者，直截了当，一念不生，修行何难！虽说“染缘易就，道业难成”，一切决定在心，体察真理，精进不退，反掌与登天，孰难孰易？若问发菩提心与究竟成佛哪一个难？发菩提心乃因上修，为救度众生，了脱生死，自能勇猛精进，永无退悔，常行菩萨道。究竟成佛是果上得，是无始劫来的精进办道，如登万仞之山，必穷其顶；如上九层之塔，必造其巅。如是因，如是果，唯有精进不懈，自然菩提花开，果证无生。

持之以恒　永无懈废

　　“是故汝等，常行精进，譬如小水常流，则能穿石。”

　　佛陀在因地以大精进，超越无量劫的时间，横越一切处的空间，发广大愿心，解脱业力无明的桎梏，于诸善法而能成办，皆如流水持之以恒，穿透坚石，继续奔流，汇入浩瀚无垠的般若性海。“彼既丈夫我亦尔，不应自轻而退屈”──向佛学习，与佛看齐，就是要常行精进。

　　如来善说譬喻，以浅显易懂的道理，开示众生入佛知见。流水可使石穿，比喻坚持不懈，集细微之力也能成就难竟之功。常者，代表恒常精进，超越身心极限，努力不断地修善断恶。

　　大觉世尊具足无量福德与智慧，皆由不惜身命累劫精进所得。如《华严经》所言：“往昔勤修多劫海，能转众生深重障，故能分身遍十方，悉现菩提树王下。”成就佛相好中的一相，需修百福。有云：大千世界众生皆盲，能尽力医治，使全部的人痊愈，得为一福。或云：大千世界所有众生中毒，不停奔走，使众人脱困，解除痛苦，得为一福。精进行不可思议之法，必得不可思议之功。

　　“若行者之心，数数懈废；譬如钻火，未热而息，虽欲得火，火难可得。”

　　荀子说：“驽马十驾，功在不舍。”即使再驽钝的马，只要不放弃希望，奋力向前，亦能奔行千里。修行者心念精纯不杂，一以贯之，发于身口，无有厌倦，无有废止，必能成就。反之，好比远古人民为熟食取暖，以尖石钻木，磨擦生热，取得火星，得以燃火；若时断时续，屡钻屡停，则徒费气力，枉费时间，无法产生火苗，难以成就其事。《华严经》云：“如钻燧求火，未出而数息，火势随止灭，懈怠者亦然。”懈怠不勤者，妄求佛道，如同痴人说梦；半途而废者，希冀证果，更是无功必退。

　　古德云：“在家懈怠，失于俗利；出家懈怠，丧于法宝。”懈怠有如黑云，覆盖光明智慧，吞没功德，增长不善。懈怠之人，初虽小乐，后则大苦；譬如取食包裹糖衣的毒药，浅尝香甜，久则丧命。懈怠之心，能烧善法功德，譬如大火烧遍林野，荡然无存；懈怠之人，丧失所有正利益，譬如被贼洗劫一空，无复遗余。凡夫众生，久被尘劳所覆，心智昏昧不明，好逸恶劳，五体不勤，于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尘境中迷转放纵，不能自己，轻则不事生产，无益社稷，重则散尽功德，颓废潦倒。懈怠令人身心俱失，宛若枯叶，生机殆尽。

常当自勉　勤修道业

　　《法华经》叙述药王菩萨无量劫行难行苦行，曾为一切众生喜见菩萨，听闻日月净明德如来说《法华经》，精进用功，一心求佛，证得三昧，为感恩佛为说法，行大精进，做大供养，吞服诸香，身涂香油，于佛前现神通力自燃其身，光明遍照八十亿恒河沙世界。诸佛同时赞言：“善哉，善哉！善男子，是真精进，是名真法供养如来。”智者大师日夜自励，精勤读诵《法华经》至“是真精进，是名真法供养如来”，身心豁然，寂然入定，灵山会上听佛说法，俨然未散。慧思大师称叹：“非汝不证，非我不识，所入定者，法华三昧前方便，所发功德者，初旋陀罗尼也。纵令文字师千群万众亦不能穷汝辩，当于说法人中最为第一。”菩萨示现精进，古德常自策励，相互辉映，善法成办，实归功于不夹杂、不退却之精进心！

　　《佛遗教经》为释迦牟尼佛应化世间的最后垂示，“精进”之义虽有专篇教诫，综观全经，佛陀屡次警示：“当勤精进，折伏其心”、“常当自勉，精进修之”、“当勤精进，早求解脱”……是故为佛弟子当谨遵训诲，以精进戒除烦恼，成就功德，方是进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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