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外因缘病，少恼少患否？

宏元

选译／释慧明

【出处】《大智度论》(卷十一) 初序品中‧十方诸菩萨来释论第十五
大正藏第二十五册一三一页上栏）
【原典汉译】唐‧鸠摩罗什

＜原典＞

问曰：「宝积佛一切智，何以方问讯释迦牟尼佛，少恼少患、兴居轻利、气力安乐不？」
答曰：「佛虽一切智，随世界法，世人问讯、佛亦问讯。佛人中生、受人法，寒热生死与人等，问讯法亦应等。」

问曰：「何以问少病少恼不？」
答曰：「有二种病，一者外因缘病，二者内因缘病。外者，寒热饥渴、兵刃刀杖、坠落堆压，如是等种种外患名为恼；内者，饮食不节、卧起无常、四百四病。如是等种种名为内病。如此二病有身皆苦，是故问少恼少患不。」

问曰：「何以不问无恼无病，而问少恼少患？」
答曰：「圣人实知身为苦本，无不病时。何以故？是四大合而为身，地水火风性不相宜，各各相害。譬如疽疮无不痛时，若以药涂可得少差，而不可愈。人身亦如是，常病常治，治故得活，不治则死。以是故不得问无恼无病。外患常有风雨寒热为恼故，复有身四威仪坐卧行住，久坐则极恼，久卧久住久行皆恼。以是故问少恼少患。」

「复次有二种问讯法，问讯身、问讯心。若言少恼少病兴居轻利及气力，是问讯身；若言安乐不，是问讯心。种种内外诸病名为身病；淫欲瞋恚嫉妒悭贪忧愁怖畏等，种种烦恼九十八结五百缠，种种欲愿等，名为心病。是一一病问讯故，言少恼少病兴居轻利气力安乐不。」

＜译文＞

问：「宝积佛具备一切智慧，为何还需问候释迦牟尼佛，少恼少患、兴居轻利、气力安乐否？」
答：「佛虽具足一切智慧，不碍随顺世间法，所以世人有问讯之仪，佛也同样行问讯之法，互相慰问。佛生于人道之中，色身仍受人法，寒热生死与人无异，问讯法也相同。」

问：「为何问讯中要问『少病少恼否』？」
答：「人有二种病，一者外因缘病，二者内因缘病。所谓外因缘病者，寒热饥渴、兵刃刀杖、坠落堆压，如是种种外来因素所生之恼患，名为外因缘病；内因缘病者，饮食不节制、睡眠不定时、地水火风四大所产生的四百四病等，如是种种名为内因缘病。只要有色身便无法避免这二种苦，所以才问『少恼少患否』。」

问：「为何不直接问『无恼无病』，而问『少恼少患』？」
答：「圣人真实了知身为苦本，没有不病的时候。什么缘故呢？这是因为身是四大假合，地水火风性质互不相宜，各各相害。譬如疽疮肿毒没有不痛之时，若用药涂只能稍减病情，却无法痊愈。人的色身也是一样的，时常生病也时常治疗，若有治疗故得活命，若不治疗则死，因这缘故所以不问『无恼无病』。外在常有风雨寒热的侵犯，身体亦有行住坐卧四威仪的恼患，如久坐则生病恼，久卧、久住、久行也是一样，因此缘故问『少恼少患』。」

「另外有二种问讯法，即『问讯身』以及『问讯心』。若言少恼少病、兴居轻利及气力，是『问讯身』；若言安乐否，是『问讯心』。种种内外诸病名为『身病』；淫欲、瞋恚、悭贪、忧愁、怖畏等，种种烦恼九十八结、五百缠，种种欲愿等，名为『心病』。所以在问讯每一种病恼时，都说『少恼少病、兴居轻利、气力安乐否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