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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卡仁波切开示丰饶的根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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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4-6 10:42:41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
我们未来的快乐或痛苦,
  将基于我们现在所行是善或恶。
  一旦我们深切了解这点,自然会弃恶行善,
  并得到内在的平静。

  轮回众生存在的诸多形式当中,生为人是极其珍贵难得的(1);而其中生在西方国家的人,更享有极优渥的物质生活。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。从业报因果的观点来看,生为人和生为神一样,都是由于过去的善业——尤其是布施。

  然而,这些幸运的外在条件仍然不离依因缘而存在的范围,因此,它们的本质是无常的。如果我们尚未发现究竟的真理及内心的平静,这些外在条件仍然不足以让我们得到真正的快乐。现在,许多西方人已经意识到这一点,并希望能发现内在的世界,因而将心转向佛法(2)。如果我们能正确地修习禅定,那么禅定可以带来下列三种成果,这三种成果也说明了禅定的重要及意义:

  ·藉由禅定,一切痛苦都可被转化为快乐。
  ·藉由禅定,扰乱自心的一切烦恼都可被转化为非二元的智慧。
  ·藉由禅定,轮回可被转化为涅盘,即世俗的世界可被转化为悟境。

  然而,修习禅定意味着我们必须知道正确的修习方法。仅只告诉自己:我现在要禅修了!却停留在某种不明确的状态中,是不够的。


  依止一个传承
  禅修是修心传承的一部分。我们所学习的禅定方法,可回溯到释迦牟尼佛,他的法教是禅修的基础。佛陀的法教经由一系列的上师,相续不断地传授到现在。

  在此传承中,禅修之道起于我们对创始祖师的信心。皈依(3)就是表达这种信心的基本方式。皈依是表示真诚地领受佛陀法教的熏治。只要觉知到佛陀璀灿的功德,就会了解佛陀确实能帮助我们。佛的功德可归纳为三天项:

  无量无边的智慧、
  无量无边的慈悲心,以及
  无量无边的度生能力。
  因此,我们满怀喜悦及虔敬地领受佛陀的护佑。

  若对佛陀没有信心,我们必定不会对法教有信心,也就不能如理如法地修持禅定。反之,对佛陀抱持信心,自然会引发对法教的信心,以及如理如法地修持禅定的能力。如此一来,我们在修习禅定时就不会遇到障碍。


  了解我们的境遇
  立基于这种信心,有助于了解我们的境遇。我们的境遇完全不是偶然的。如果我们现在体验到某种快乐,那是我们前世行善的果报;我们现在的痛苦是前世的恶行造成的。同理,我们未来的快乐或痛苦,将基于我们现在所行是善或恶。这是佛法的重要观点之一。深切了解因果关系,并明白所为与所受之关系的人,自然会弃恶行善,并得到内在的平静。矛盾的念头和情绪(烦恼)及连带造成的痛苦,将逐渐变淡,禅修本身也会变得比较容易。

  另一方面,我们必须了解一切众生都有同样的愿望。我们每一个人希望得到快乐。这种快乐的欲望是一切众生所共有的。同样的,我们绝不会愿意承受痛苦,没有任何众生会欲求痛苦。基于这个了解,嗔怒、侵略性及一切恶意都会自然消除,我们会发展出爱心、慈悲心及善心。如此,我们的禅修必然会开展良好的结果。


  丰饶的根基
  彻底了解禅修基础的重要性,是绝对必要的。试图在砾土或瘠壤上种植花或树,是不会成功的。相反的,如果你处理好土壤,清除石子,并施加充分的肥料,种子及幼苗就很容易生长,并发育良好,你很快就能欣赏花朵。同样的,如果我们没有仔细地矫正自己的行为,不发展爱心及慈悲心,缺乏这些根基,我们的禅定就无法开展。如果土壤是肥沃的,禅修的花果将会绽放无碍。


  涣散的心
  我们的心随时都被感官捕捉到的对象所吸引:眼睛所见的形象、耳朵所闻的声音、鼻子所嗅的气味、舌头所尝的味道、皮肤所得到的触感……。我们的心不仅被这些感官知觉的对象物所吸引,还和它们建立关系。心把自己所造作的观念强加于它们。心认为某些对象物是可爱的,并对它们产生贪执。心觉得其他对象物是可厌的,并对它们生起嗔恶感。贪执及嗔恶的感受,会反过来使它们的造作者————受苦。

  有时,我们的心并没有被感官的对象物所吸引;形象、声音、气味、味道及触感,都没有盘踞在心上。然而,我们的心并没有在休息,因为它被川流不息的念头所缠绕,耗尽精力。所以,心并没有得到任何平静。

  有些念头环绕在我们过去所经历的事;或许是同一天、前一天、上星期或上个月的事,或甚至是几年前的事。然而,我们的心可能更常投射到未来:我们经常预计或期待明天、下星期或下个月的事,要不然就是分析目前的状况。总之,不论是思索过去、现在或未来,我们的念头纷至沓来。事实上,执着于念头是真实的、即是痛苦的根源。

  由于被感官的对象物及连绵的念头所盘踞,我们的心永远无法安住在它的自性之中。知晓如何让心安住在自然本性之中,既不被外在现象也不被内在念头所干扰,正是禅修的意义。


  利用对象物的禅修
  对初学者而言,禅修并非没有困难,因为心往往倾向追随所贪恋之事物及习气。所以,初学者应该尽可能在没有外在干扰、远离人群的僻静之处修持禅定。然而,要找到一个完全没有干扰和诱惑的地方,只有到高山深处独居,断绝任何往来。如果你有家庭、小孩、工作,这种作法可能很不实际。你甚至可能会对自己说:我的业力是住在城市,所以,我最好打消禅修的念头。这种想法完全错误,因为即身居闹市,也一样可以修持禅定。

  事实上,在学习禅定时,往往很难把心安置在自性之中,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辅助物,将心导入平静的状态。任何外在的对象物都可以利用:杯子、桌子、灯、佛像,或其他候选人任何东西。之后,注意力不可涣散,完全集中在选定的这个对象物上。这只是一种单纯的专注,不隐含任何分析或阐释。例如,我们专注在一个杯子,既不审视它的形状,不注意它的特征,也不评估它的质量,不过问它是否装了水。我们只是把心放在杯子上,既不涣散,也不做任何评论。

  在这个练习过程中,如果杯子显得非常清晰及明确,即是心真的完全专注的征兆。相反的,如果杯子变得模糊不清,表示心被念头所牵引。

  若能规律地修持,不论所选择的对象物是什么,这种练习会有很大的利益。

  如果你住在城市,你会发现自己笼罩在许多噪音中:汽车、机器……等,所有让你以为自己无法修习禅定的声响。与其把这些噪音当做障碍,你也可以把它们当做专注的对象,把它们变成禅修的辅助物。在这种情形下,不论是尖锐或地祇的噪音、喜欢或厌恶的声音,都没有什么差别。你可以依同样的方式来辨认自己禅修的质量:如果声音听得很明确并且没有被念头切断,这是集中力甚佳的征兆。如果声音断断续续,觉受模模糊糊的,这表示集中力不足。

  我们可以依同样的方式,利用其他感官对象物来练习禅定,诸如:气味、味道或触感。此外,我们也可以开展在任何地方都能禅修的能力,无须远离任何事物。隐避到深山除了使我们和分散专注力的事物隔离之外,并不能达到其他任何目的。利用这些外物来辅助禅修,效果是一样的。


  直观自心
  经由专注于外在对象物的例常修习,可以做好直接观照自心的准备。

  我们已经知道,我们的心经常被接续不断的念头所盘踞。这些念头大都是关于过去及未来。可是,只要稍加思考,我们就可以明白缅怀过去并无任何益处。往往,我们再度回想起过去的事件,并因而产生烦恼或痛苦。但是,那仅仅只是念头而已。而且,它们所激起的一切都已经完全不存在了——过去已经过去了。一旦了解这些事件现在已不复存在,而且这种念头缺乏实质意义、用处及利益的那一刻起,过去的念头就再也不能对我们造成伤害了。

  我们对未来也要持有同样的态度。挂念不久或久远的未来应该做什么,制造了焦虑、烦恼及痛苦。但是,只要仔细地思考一下,我们就明白在此刻,未来并不存在。为不存在的事而替自己制造困扰,并没有任何好处。

  观照自心表示不追随念头(不随念),不前瞻未来,也不回顾过去。把心安置于当下的自性之中,不涣散,也不造作。

  这样,某种觉受就会在心中升起。尽可能长久地安住在这种觉受之中,就是这禅定。如此禅修时,我们只是安住在自然的觉受之中,什么都不添加。我们不告诉自己说:啊,开始生效了!唉,又没有效了;我到了!不,我还没到;我的心是空的!不,它不是空的……”我们只是不加任何评论或阐释地安住。

  禅定的觉受包含平静及喜悦,但是,这根本上仍然是无法描述的。我们无法说:这就是禅定的觉受。这不是禅定的觉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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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#
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3:25 | 只看该作者
问与答
  问:为来世禅修的意义是什么?
  答:若我们经由禅修,在这一生就得到正觉,我们将可藉由佛行事业而广利众生(6)。若没有得到正觉,这一生所养成的禅修习惯,将使我们在未来世的禅修比较容易,而且进步比较快。

  问:人生的目标是什么?
  答:我们能够达到的最高目标,是断离轮回(7)。

  问:业力是什么?转世再来的到底是什么?
  答:首先,我们必须了解心是如何运作的。当别人对我们说些甜言蜜语时,我们多少会感到快乐。相反的,当别人告诉我们不愉快的事情时,不快乐就产生了。觉受到快乐或不快乐的,是我们所谓的心。然而,如果审察一下这些觉受的本质,我们会发现它们没有颜色、没有形状,完全没有任何实质。就这一点而言,我们的心是空性的。虽然如此,但心有感觉到快乐及痛苦的能力。因此,我们无法说心存在,因为它是空性的;我们也无法说心不存在,因为它有觉受。
  让我们考虑另一项事实。假设你的心专注于面前的那个玻璃杯。此时,你的心中就只是关于那个玻璃杯的念头。然后,你又专心地想到另一个物体,以致于前一个念头不复存在。从一个念头转移到另一个念头,并未牵涉到任何实质的接续或传递动作。然而,念头出现及消失的过程建立在一种连续性。这种连续性就是我们的心。我们可以观察到,思维过程被沉睡打断之后,仍然能在早晨继续前一天的运作,从这之中也可以了解心的连续性。
  从过去世转移到未来世的过程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觉受今天的心和觉受明天的心之间有一种连续性。同样的连续性,存在于觉受这一世的心和觉受未来世的心之间。
  关于业力,我们也必须了解它和心有关,而且它全然不是实质可具体的。业力实质上就是铭刻在心中的印象,被心的连续性携带着。例如,我们今天做了某件事;接着,夜晚来临了,无梦的觉睡期以及心中盘踞各种显现的作梦期相互交替。然而,天明醒来时,我们仍然记得今天所做的事,这种记忆就像是我们心中的印痕或印象,能够在第二天再度展现。同样的原则控制着业力的运作。
  然而,业力印痕的过程并不是究竟的。一旦得到正觉或开悟,我们就不受制于业力了。

  问:您认为西方人可以通晓咒语的技巧吗?
  答:东、西方外在的习惯及风格不同,但是在心的方面并没有真正的差异。或许,你认为咒语难以修持,是因为你还不全然了解咒语到底是什么。这只不过是知识不足。实际上,持诵咒语的技巧对每个人都很容易。

  问:佛教有没有上帝的观念?
  答:在佛教里,我们可由不同的层次来考虑神或上帝的观念。在最初的层次上,我们认为自身之外有一位至高无上的上帝,他是天堂的创造者,我们带着信心向他祈祷。对心的本性有了某种程度的了解,契入较高的层次之后,我们发觉上帝及天堂的观念都是心的化现。但是,在究竟的层次上,上帝及我们的心是没有差别的。

  问:您说心是非实质的;然而,头脑显然是一种实质的物体。
  答:西方人实际上认为心是在脑里,东方人则认为心是在心脏里。根据佛法,心既不在脑,也不在心脏。事实上,它哪里也不在。佛法告诉我们,实质的身体实际上只是心造作出来的;脑或心脏只是“心的作用”的助缘,既不是心本身,也不是心的创造者。

  问:在修习禅定的路上,上师的引导似乎是必要的。可是,我们也许无法时时有一位上师在身旁。
  答:的确,我们的上师不是时时都在身旁,但是,这并非必要的。上师给予你指导,你可以利用这些指导做参考,禅修一段时间。然后,当你有机会再和上师见面时,向他说明你禅修的结果或根本毫无成果。你的上师可以根据你的报告给你进一步的指导。
  就西藏传承而言,许多地位崇高的喇嘛定期访问西方。在西方也有许多佛学中心有常驻喇嘛。

  问:在西藏,有多少人经常禅修?
  答:在西藏,很多人经常禅修,不仅是僧众,在家众也是如此。当地物质开发非常缓慢,人们也不太在乎这一点。最重要的是,他们把心转向修行。

  问:您如何去谈论超越心识的东西?还有,由于译者尚未达到和您所说的悟境对等的成就,透过翻译之后,您所说的还能保留多少?
  答:究竟本质的确是超越语言及心智的。然而,佛陀本身为了引领众生了悟这个究竟本质,使用了许多话语。这些语言只是指出究竟本质的指示。它们并不佯装能表达究竟本质,因为究竟本质是无法表达的。
  那些法教现在以藏文记录下来,懂得藏文的译者正确地用法文(或其他语言)表达出来。在藏文、法文或其他语言里,语言都只是指示超乎智识之境界的工具。相信语言本身即能传达超语言的境界,是有所矛盾的。但是,事实并非如此。如果你既不了解藏文也不了解法文或其他语言,你将毫无希望。但是,现在至少你懂中文(或英文)。

  注释
  1、佛教理论为除了及畜牲之外,轮回众生还有其他许多存在的形式,例如:饿鬼、阿修罗。某些众生,例如后面会提及的天道众生,享有更甚于人道众生的快乐。有些众生所遭受的痛苦;则是人道众生的无法想象的。这些存在形式的总体就是“依因缘和合而存在的存在”,也就是所谓的“轮回”——存在的回转之轮。脱离一再出生及受苦的回转之轮,就是“解脱”。
  2、梵文中的“达摩”或“达尔玛”(dharma),泛指修心的道路(法),或特指佛陀所开示的法道(佛法),视前后文而定。
  3、“皈依”是依止佛、法、僧三宝。第一次皈依有简短的仪式,然后在每一座禅修之前,要依照传统重申皈依的意愿。
  4、咒语是神圣的简短吟诵语句。覆诵咒语有助于清净门心,并开展了悟的心性潜能。
  5、金刚乘指的是记载于密传性质的“密续”典籍中的佛陀法教。
  6、得到正觉时,众生就成佛了。这并不表示他陷入一种无知觉或无情感、无思想的状态。相反的,他会示现无限的事业活动来利益众生。这种事业活动是自生的,是无私的。不过这并非我们现在就可以了解的,因为它完全没有主体及客体的观念。
  7、轮回是循环性的存在,其特质为痛苦。
3#
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4:01 | 只看该作者
贪恋世俗、缺乏信心及涣散,
  这三种障碍的背后,
  包括所有的禅修要点及精义。

  禅定是觉知心(1)的本性,这种觉知是我们必须达成的最重要课业。
  一般人把一切化现形式分为两部分:“内”——身,及“外”——现象。但是,一切事物都受心的支配。俗话说,身的本质是人。这表示身不是心的本质,心才是身的本质,身只是心的支持物。就一辆汽车而言,诸如颜色、形状、大小等外在的元素,并不是精髓元素。汽车的精髓元素是引擎。同样的,人的“引擎”是心。这就是为何了解心到底是什么,是如此的重要,而且唯有透过禅修才能达到这个目的。

  在禅修道路上,我们会发现三种必须克服的障碍:
  •贪恋世俗。这是由于我们相信现象——我们的身体、实质物品等——是恒常的、真实的、令人满足的。
  •对佛法及传法上师缺乏信心,不相信佛法是唯一能契入自心本性知识的方法。
  •涣散。我们的心因而不断地被感官的对象物所攫获,不往内求。
  若不克服这三种障碍,我们就不可能禅定。

  贪恋俗世
  要克服对这个世界(包括我们的身体及物质)的贪恋与执着,首先必须去除“外物具有真实性及独立存在性”的信念。我们必须意识到,一切现象不但没有恒常不变的真实性,而且每一剎那都在改变。它们的本性是虚幻、无常的。
  让我们先思量一下自己的身体。从我们受胎的那一个时刻起到现在,它没有一剎那不在改变。从任何一秒钟到另一秒钟,它从未保持完全一样。起初,胚胎在母亲的子宫里发育成形。出生之后,我们的身体逐渐由婴儿成长为幼童,由幼童变为青少年,由青少年变为成年,不断依成长过程而转变。转变为成人之后,身体变得强壮而稳健;接着,步入老年期之后,身体就衰退了。当活力完全耗尽时,身体就死亡了。这个老化过程以出生和死亡为界线,它的进展不是突然的。而是经由日、月、年相续累积而逐渐改变。它是受到连续不断的改变过程所控制的一种现象;在过程中,每一剎那都造成不同于前一剎那的改变。
  外在世界的物体也受到同样法则的支配。以房子为例:由于没有意识到无常极其微细的层面,在我们印象中,房子数年如一;它和昨天一样,和上个月也一样。然而如果仔细加以审察,我们会发觉它的构成分子从未停止改变;事实上,这个房子已经以不同的形式存在。即使是现在,从这一剎那到另一剎那,这种改变都在发生之中。自建造的那一天起,这栋房子从未停止老化。当变得完全无用的那一天来临时,它就会倒塌为废墟或被摧毁。它的毁灭是由每一剎那都在发生的一系列改变所导致的。
  外在世界的一切现象,都同样受到这种过程的支配。开展对外相及身体之无常的觉知,可以减低我们对此生、此世的贪执。
  从其他方面来说,我们深信现象能够给予我们真正的快乐,不论那是美丽的造型、和谐的声音、愉悦的气味或甘美的味道。这种信念是我们领执的根源之一,但它并没有根基。只要仔细审察如此获得的快乐,我们就可以知道它并不是真正的快乐。由于自性如此,它不时在改变。即使最初显现的是快乐,它迟早都会转变为痛苦;这种威胁性是永远存在的。
  譬如现代科技才刚起步时,住在乡村的西方人家中并没有任何舒适的设备。由于城市的物质发展进步较早,许多人宁可迁移到城市,逃离乡村的艰苦生活。电力、自来水、漂亮的家具等等,被认为是得天独厚的条件,可以带来快乐,吸引人们向城市迁移。然而,当人们习惯于这些舒适的物资时,快乐的感受就逐渐降低,以致于一度显得极为令人愉悦的东西,最后变得索然无味。如此,许多住在都市的人宁可离开城市,重新捕捉比较纯朴的乡居生活——没有繁复的格调、没有地毯,几乎没有舒适的设备。此外,也可以看到一些人不欣赏现代家具的优雅,四处搜寻老旧的手制桌子及橱柜,有些甚至摇摇摆摆得快要解体。由于无常,这一瞬间的快乐很容易就变成另一瞬间的不快乐;我们可以说一时的快乐不是真正的快乐,因为它一点也不绝对。
  这就是为什么佛陀把世界的一切乐趣和快乐比喻为“在锋利的刀刃上舔得的蜂蜜”——起先,我们欣然地尝到蜂蜜的甘甜,接着,很快就割到舌头而感到痛楚。即使不提佛陀的这一席话,只要看看自己的经验就足够了;由乐转苦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经验。如果真正了解这一点,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贪恋与执着就会减低。
  最后,虽然我们认为在世界的现象是独立存在的,但是它们缺乏真实性,只是我们自心所投射的影像而已。以梦为例,我们可以了解虽然现象并非独立存在,却在我们心中显现为外在物体、风景、房子及人。这一切都出现在梦里。不仅如此,当它们出现时,我们还产生愉悦或不悦的感觉。一切似乎都很真实,虽然这只是我们的心造作出来的。我们每天经验到的这个世界的现象,也是一样。即使是很难感受到这一点,至少可以了解:我们归诸于这个世界的某些特质,事实上是由我们的心造作出来的。
  例如,沉陷在极大的痛苦或不快乐之中时,我们可能会认为所遇见的人都对自己怀有恶意,或具有侵略性。暂且让我们想象自己非常不快乐或火冒三丈。此时,即使有人请我们在一个怡人的地方吃一顿美味的大餐,我们不会觉得这一餐很美味。相反的,如果我们很快乐,姑且不论是什么理由,这时即使在一个不怎么样的地方吃一顿普普通能的饭,它也会显得很可口。味道好坏不在于餐饭本身,而在于心加诸于它的特质。由此,我们至少可以稍微了解外在现象如何取决于自心。
  了解一切都是无常的,快乐会转变为痛苦,同时一切现象都缺乏真实性而只是自心的投射,可以让我们克服禅修的第一种障碍——对这个世界的贪执。

  缺乏信心
  禅修的第二种障碍,是对佛法及上师缺乏信心。要开展信心,首先必须取得有关的信息,聆听上师的开示,然后仔细思考及检验这些信息。若所听取的似乎值得投入,我们心中就会升起一种初步的信任。
  让我们举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。一个病重的人希望得到适当的治疗而获痊愈。他会先听取其他人的意见,根据他们的建议选择一位医师。他并不确定那位医师及疗法的价值,只是拥有偏向肯定的看法。这就是信任的开始。他会考虑道:“由于每个人都很推崇这位医师及他的医术,我觉得我会在这儿得到最佳的治愈机会。”
  于是这位医师开始替这位病人诊疗,并且指示他遵循某种疗法一段时间。如果病人在使用这种疗法几天之后,开始感到病况改善,体力恢复了,痛苦也减低了,那么他不但会有肯定的看法,信任也会增强。最后,如果他完全痊愈了,他对这种疗法的价值及这位医师的能力,必须会坚定不移的信心。
  轮回的一切众生就像是病人,佛法则如同疗法,教导佛法的上师则是医师。如同我们必须服用药物一段时间之后,才能断定它的价值;我们必须修持佛法及禅定一段时间之后,才知道它能带给我们什么。仅仅听到或得到信息,并不足够;虽然那也是必要的,但这种情形就如同得到某种疗法却不加以应用一般。
  修持佛法必定能使我们受益。某些人期待自己很快就有进步。他们认为自己应该在很短的期间内就能得到正觉,拔除痛苦的根,并尝到很快乐。但事实很快就会推翻这个想法。由于尚未得到期盼的结果,他们可能会贸然地告诉自己说:“我看不到什么进步,这个方法必定不是很好。”显然,重大的进步不可能这么快就产生。然而,修持佛法确实能导致可见的改变。只要是实际走在这条路上的人,都会体验到这些改变。
  藉由吸收信息以及极为重要的实修,信心及信任自然会升起,而克服第二种障碍。

  涣散
  我们的心不断受到外物所吸引。这是第三种禅修障碍。
  扰乱心的事物,可能和过去有关,也可能和现在或未来有关。但是,过去及未来的念头最常盘据我们的心,因而也制造了最多的痛苦。
  过去可能指昨天、上个月、去年或久远之前。我们所执着的过去,往往都是不好的,那时的我们通常是失败的、际遇坎坷或犯了错误。我们回到这个痛苦的过去,再度徒然无益地为之受苦。假设我们犯了一项错误,不论那是昨天、上个月或去年犯下的,都已经成为事实,没有任何事情可抵消或防止它发生。可是,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。在心中提出这个错误,不停地想并为它而痛苦,只是徒然无益地给自己制造伤害。这个错误或当时的情景已经过去了,不复存在了。如果可以因为反复思量而抹灭这个错误,防止它发生或使这个事件不发生,那么,倒拨时钟或许会有用。但是,事实并非如此,我们无法改造过去。还是就让它去吧!这些念头只会让我们徒然无益地为已经不存在的事件而自伤自痛。
  关于未来的念头过于关于过去的念头,所制造的痛苦也更多。我们或许处在不虞匮乏的环境,也没有任何可以造成痛苦的事。然而,在这个显然很快乐的环境当中,我们可能会开始担心各种未来的问题:“我是否能一直拥有如此的舒适?我会不会遭遇到工作上的困难?我能不能保住我的工作?……”在这种情况之下,我们不但无法享受目前的平静,还为一个不存在的情况而感到痛苦,并以这个痛苦来替代平静。我们大多数的痛苦来自于我们所想见的未来。虚构念头的现象确实很奇特!在此刻,未来根本尚未到来,可是,我们却为了痛苦而把注意力转向未来。不仅如此,虽然未来有两种可能性——有利和不利,但我们几乎总是选择第二种。如果以有利的角度来看事情,就会有类似这样的想法:“我相信我的工作、我的房子、我的其他等等,一切都会顺利、很好!”可是,我们很少这样去预想未来。反之,我们往往会认为:“我不会成功。这行不通。我不相信那是可能的。”因此,我们大部分的痛苦来自对未来的忧虑。
  一般而言,如果我们看着现在,不转向过去或未来,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痛苦。
  禅修的时候,绝对不要被过去或未来的念头所掌控。事实上,只要对方法有正确的了解,禅修并不困难。禅修时,不跟随任何关于过去或未来的念头。让心保持轻松,保持在当下的状态之中。这样,禅修就非常容易了!让心轻松地安住于当下,我们就没有痛苦。禅修应当永远都像这样;不追随过去或未来的念头,让心放松、无所攀缘地安住于当下。
  像这样禅修时,我们暂时安住于无念的状态中;但是,我们的心无法一直保持在这种状态中,所以念头会再度升起。
  许多人相信禅修必须是一种完全无念的状态;或者,如果禅修时有念头出现,就断定自己没有禅修的能力,认为禅修是一种完全在他们能力所及之外的修持方法。这种推论是错的;禅修并不是断除念头。

  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处理念头的问题呢?首先,我们必须避免两个错误:
  第一,觉知念头的生起,然后自动跟随它们。
  第二,试图阻断念头。
  相反的,处理念头的正确方式是:觉知念头的升起,但既不追随,也不试图阻断它,只是不理会它。若我们不去理会,念头就没有任何影响力。当我们不了解心的本性时,心所造作的念头,不论是好是坏,都对我们有极大的影响力,因为我们执着念头是真实的。如果没有这种执着,念头就不具有影响力。
  当我们让心放松时,安住而无念的境界终会升起。这种安住的状态如同无波的大海。在此安定之中,一个念头升起了。这个念头如同海洋表面形成的波浪,如果我们不去理会它,不为它采取任凭行动,不去“追捕”它,它自然会溶回它所升起的心中。就如同波浪会再度消溶入它所兴起的海洋之中。
  若不加以审察,海洋及海浪似乎是两种不同的实体。事实上,它们的本质是无二无别的,因为海洋的本质是水,海浪的本质也是水。我们不能说它们是两种不同的实体。海浪会自海洋表面升起,可是,除了再融入海洋之外,它别无去处。我们不能说海洋的水量在波浪升起的剎那减低了,并在波浪回归的那一剎那增加了。同样的,当我们不去理会或干涉念头的来与去时,我们的心并不会因念头的升起而有所衰损,也是不会因无念而有所提升。
  因为不了解心,我们就会像是站在岸边想除尽海浪的人。当海浪朝他涌来时,他想攫住海浪然后丢掉,接着再把连续而来的另一个海浪也丢掉。即使海洋因为其他因素而非他的努力,暂时平静下来,但海浪必定会再度形成。期望维持一个永远平静无波之海的人,注定要活在失望之中。希望在禅修中断除一切念头的人,也是如此。
  海浪自海洋中升起,会再回到海洋。实际上,海浪和海洋并没有差别。了解这一点之后,我们就可以轻松地坐在海滩上,丝毫不觉得劳累或艰苦。同理,观照自心时,有没有念头并不重要,只要保持轻松的状态。
  这就是克服第三种禅修障碍——涣散——的方法:让心轻松地安住于当下。
  以上所提的贪恋世俗、缺乏信心及涣散等三点极为重要。禅修的要点及精义都包括在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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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4:31 | 只看该作者
问与答
  问:禅修时陷入昏觉或懒散,应该怎么办?
  答:有几个方法可对治击沈的问题。首先,我们要了解击沈是由于业障的关系使然。为了驱散击沈,在佛像前点灯很有帮助。由于现象之间互有关联,这种光明可帮助我们免于击沈。同时,开展对上师的虔敬心,也非常重要。最后,在禅修过程中,我们应该让心保持适当的警觉性,身体维持端正,衣着洁净;可以的话,坐在通风良好的地方。

  问:我们总是把自己投射到未来。小时候,我们带着变成大人的期望而求学。在一生当中,我们总以未来的目标为动机。如此说来,有哪一种现在的行为不涉及对未来的想法?
  答:为了不被执着未来的念头所牵制,我们必须认清一切现象都是无常的、虚幻的、痛苦的,如先前讨论过的。一旦我们把这个世界视为真实,未来就显得很重要。反之,如果仔细思考无常、一切现象的痛苦本质及虚幻特性,那么我们就不会认为它们很重要,因而对未来的执着就自然会减低。所以,重点在于让心不涣散地安住于当下。
  全心投入佛法的修持时,我们能全然抛弃未来的烦恼。即使必然会涉及和未来有关的世俗活动,但藉由佛法的修持,对未来的执着也仍然会减低。深深了解自心本性、觉性很高的人,可随意做任何未来的计划。但是,他知道这些计划和计划的造作者一样,都不是独立存在的现象,且如同魔术一般,是全然没有实质性的幻象。他会完全依据这种了解而行事。从这种了解产生的那一刻起,他或许看起来和一般人没有两样,但是,以痛苦觉受的有及无而言。两者之间的差别极大。我们这些初学者赋与未来极大的真实性,这就是为什么念头是痛苦之因。但开悟者就不一样了。
  举个例子来说。假设你在办公室工作,有几封重要的信要写。在上班的途中,或一进办公室之后,你会反复思考和这些信有关的问题:“这种表达方式是不是最恰当的?还是应该换另一种方式比较好?这样说会不会被误解?……”你不停地在思索应该怎么办。甚至,你对自己的计划可能抱着相当悲观的看法;在你的想象中,失败的原因多于成功的可能性。你非常不安、非常担心。换句话说,你在痛苦之中。
  的确,我们无法现在就立刻抛弃对未来的一切执着,而且,这些执着会带给我们相当多的痛苦。但是,至少在某些时候,我们能决定不转向未来,而将心安住在当下——即使这可能只有几分钟之久。此外,想到未来时,我们应该试着正面去看。这一点非常重要。老是只看到事情的负面,只会增加我们的烦恼。这有一点像是一只发条式的表,我们如果把发条转得太紧,会把发条弄断。同样的,当担忧未来的压力变得愈来愈大时,我们就有崩溃的危险。

  问:一定要有上师才能修持佛法吗?我们应该如何寻找一位具足资格的上师?
  答:我们由于业力及愿力的缘故而和上师相遇。如果你有很深的愿力,自然会找到上师。

  注释
  1、在藏文中,“心”这个字含义很广。它指的可能是精神状态,也可能是本质。可是,在论及“心的本性”时,它指的并不是心理学的范畴,而是心的究竟本性,超越了所有可能影响它的变动因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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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5:21 | 只看该作者
心的静定——止
  平息沸腾的念头,
  然后自在地停留在平静状态中的禅修方法,
  即称为“止”。
  “观”则是了悟心的本性或本质的过程。
  不论是修“止”或“观”,
  至为重要的是知道如何安置心;
  放松、开放、不造作。
  事实上,我们无法把自己固定在无念的状态中。禅修的成果并不是无念,而是不再受念头的干扰

  禅修的前行
  四种思维
  若要经由大手印(1)(mahamudra)的修持,而在这世就开悟,首先必须了解并反复思维四种观念(四共加行):
  •一切现象的本质都是无常(无常)。
  •得获人身是极其困难的(人身难得)。
  •行为必然会导致未来的幸或不幸(业报因果)。
  •一切依因缘而存在的存在,其本质都是痛苦的(轮回是苦)。

  除非我们专注地思考并彻底了解这四种重要概念,否则我们不可能达到甚深的禅定。

  四不共加行(2)
  下一个步骤是由皈依大礼拜的修持,稳固对佛法的向往,并增长信心。这是佛陀所开示的法道的基础。修持皈依大礼拜时,要具足正确的动机,才能开展菩提心或觉悟的心。菩提心就是为了能帮助所有众生——不仅是自己——而希望达到正觉的大愿心。
  接着,我们必须净除无始劫以来所累积的恶业及障碍,修持金刚萨埵(梵文Vajrasattva,藏文Dorje Sempa)法门(3),便能净除业障。
  除了净除心的障碍之外,还必须积极地累积功德及智慧,藉此转化我们的心。修持献曼达(offering of the mandala)能达到这个目的。
  最后,我们经由修持上师相应法(上师瑜珈),领受上师的加持。
  我们必须精进地修持这四种不共加行。

  四种因缘条件
  起因
  轮回中的一切,其本质都是痛苦。这并不表示轮回中完全没有快乐,而是这些快乐都是暂时的、表面的、不真实的,随时都在改变。觉知轮回的本质是苦,并渴望了悟心之究竟本质(大手印)及获得究竟之解脱,是修持禅定的起因,是踏入法道的初步动机。
  但是,只要仍然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境遇是快乐的,我们就不会想要离开这个世界。

  主因
  解脱的意愿本身并足够。跟随一位指引修持之道的上师,是绝对必要的。主因必须立基于起因之上。我们可将上师分为四个面向来讨论,而第一个面向是进入其他三个面向的立基点:
  人身上师:身为人,为我们指出修持之道及心之本质的上师。对初学者而言,研读典籍是不够的;唯有上师亲口宣说的话,才能使我们升起足够坚定的信心。
  法教上师:经由上师的开示而了解佛法的内涵及心的本性,并开始实修之后,我们可以直接去体认佛陀的圆满法教及具德上师的注疏及论述,进而详细审察自心觉受的意义及真确性。
  法相上师:经由禅修及系统性的理论探讨之后,一切外在现象(法相)都变成禅修的辅助。信心与信任是根基,修行之道依它而存,如同大地之个坚固的基础,人与动物倚赖它为居住的处所,植物依靠它生长,建筑物凭它而立,各道众生安歇在此世界之中;大地提醒我们信心与信任的重要性。此外,溪河无间断的水流,象征修学佛法的精神——努力不懈。火,象征智慧火的清明而无碍。风的流动,则提醒我们一切现象的本质瞬间即逝、变动不居。当我们如此看待一切外在现象时,外在现象就和我们的内在心性相呼应,因而具有上师的功能。
  法性上师:最后,我们会觉悟到一切现象——不论是外在或内在的,有情或无情的,静态或动态的——都不具有独立的存在性,而是自心明性的显现。这种外相与心无二无别的觉知,表示究竟实相(法性)已经成为我们的修行导师了。(4)

  正因
  具有正确的禅修知识,亦即明确了解禅修的目的及方式。禅修者的心应该免除任何附会或造作的意念,禅修的经验应当不掺杂诸如“我的心是清明的”、“我的心是快乐的”或“我的心是空性的”的评论或意念。让心自然地安住在本然的状态中。让心保持在它原本如虚空般单纯、平静的状态中,不做任何增减。禅修并不是造作一种新的状态,然后将它加入心的本然状态里。禅修是重新发现心原本的状态,让心不涣散地安住在如实的本质之中。

  要因
  “不造作地让心如实显现,真的就是禅修吗?”“希望这座禅修会进行得很好!”“但愿这座禅修不要失败!”这类疑虑、期望及畏惧,都与禅修的心相违背。我们应该只是安住于当下。铲除这类期望与忧虑,是禅定的要因。
  以上我们共讨论了十二个要点。这十二个要点可分为三类:
 1、四种基本思维,又称为四正念转心或四共加行:
  •无常
  •人身难得
  •业报因果
  •轮回是苦
 2、四不共加行:
  •皈依及发菩提心
  •金刚萨埵清净业障法
  •献曼达福德资粮积聚法
  •累积智慧的上师相应法
 3、四种因缘条件:
  •起因
  •主因
  •正因
  •要因
 这十二个要点构成了理想的禅修背景。
  有些人认为只有禅修才是最重要的,加行法只是表面的,因缘条件也只是次要的。他们急于修持禅定。认为休息是阻碍。但是,还没准备好就开始禅修,效果并不好。种植花卉不但需要种子,也需要双手及工具来松动土壤;种在土中之后,种子仍然需要水分、阳光及肥料。若没有这些附加因素,种子永远也无法长成花朵,尽管它是这个过程的根本因素。若要修持引现自心本性的大手印禅修,进而得到解脱之果,我们就必须具足以上这十二种因素。

   身心的安置
  身的安置(坐姿)
  完整的坐姿包括七大要点,因此称为“七支坐”:
  •双腿交盘结金刚跏趺坐:左足先放置在右腿上,右足再交叉放置在左腿上。
  •背挺直如箭。
  •双肩平展如秀鹰(5)的双翼。
  •双手结禅定印(6):右掌安置在左掌上,两掌皆向上。
  •下巴内收,与喉部成一直角。
  •眼睛往下望,目光停留在离鼻尖四至指的空中。
  •嘴唇及舌头自然放松。
  这七项要点并非任意订定的。每一点都是根据我们体内的能量系统而来,和念头的升起及平息有密切关系。(7)

心的安置
  将身体安置好,以正确的坐姿坐好之后,接着必须将心安置好。我们必须避免让心因为“我正在禅修”之类的念头,而变得紧绷。让心保持放松、开阔、清明、如虚空般的状态,既不追忆过去,也不思考未来,不执着于现在的任何念头或觉受。让心保持在一种觉醒的状态,不涣散,但很自在。禅修者不应有处于黑暗深渊或浓雾笼罩的感觉,要感觉到置身山顶上、天空高广清朗、一望无际。正确地将心安置好,极为重要。一般人往往以非常紧绷的态度禅修,将心置于一种牵强、不自然的非涣散状态之中。若不知道如何让心放松、保持开放自在,我们就无法禅修。这是必要的条件。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(8)
  禅修练习
  将心如此安置好之后,专注于一个选定的对象物上。刚开始时,我们修持的是“止”。修“止”的方法很多。我们会在此进一步探讨其中一些方法。初修“止”时,我们可以利用清净或不清净(9)的禅修辅助物。
  例如,我们可以利用面前的椅子来禅修。这种方式的专注并不是刻意细察、分析对象物的特征,诸如椅子的形状、高度、表面,或椅布的质料、花纹及颜色等等。这种方式也不是把心投射到椅子上,仿佛要把心钻入椅子里。这种专注方式应该是:明白我们和椅子处在不同的地方,我们只是把心放在所看到的物体(椅子)上,不涣散,不被念头牵引,也不紧绷。
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某些人显然相当成功地将心安住在专注的对象物上。有些人能安住一会儿,但是,有时会沉迷在念头之中;这种交替的情形可能随即发生。但是,在任何情形下,我们都不应该强迫自己专注,应该要随顺升起的状况,轻松自在地继续安住。
  第二种禅修辅助物是清净的,指任何代表证悟者或悟境的象征或非象征性物体。例如,我们可以观想佛身出现在面前的虚空中(10),至为清净、光明、灿烂、完美。我们毫不涣散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佛陀的清净形相上。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这个形相可能有时非常清晰,有时相当模糊,有时甚至完全消失了。这并不是很重要。只要试着如此去禅修,就是很好的现象。经常重复练习,观想就会愈来愈清晰,愈来愈稳定。在初学阶段,观想时而清晰、时而模糊,甚至无法观想,是很正常的现象。持续的努力,会使你的观想能力逐渐增长。
  让我们再举一个例子,说明以清净的辅助物为专注对象的禅修方法。我们可以观想在前额高度的地方,有一个非常明亮的白色明点(梵文bindu,藏文tigle)。这个明点象征我们的心和上师的心无二无别,因此是清净的对象物。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最后,我们可以不用辅助物来修“止”了。我们的心是自在的、放松的,同时也是不涣散的。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我们已经知道四项专注的对象物了:
  •专注于一个不清净的辅助物。
  •专注于一个清净的辅助物,可以是佛的形相或白色明点。
  •不使用辅助物。

  有些人会发觉第一种对象物比较容易契入,有些人比较喜欢第二种的佛相,有些人比较喜欢第二种白色明点,有些人则喜欢第三种。有些人则没有任何明显的偏爱。有前一种情形下,使用自己喜欢的方法每天练习,是最好的选择。在后一种情形下,你可以轮流使用每一种方法。不论选择的方法是哪一种,唯有透过经常不断的修习,才能在禅定的路上有所进步。

  念头的处理
  由于不熟悉禅修,初学者往往期待自己会有完全无念、绝对平静的心境。他们忧虑念头会出现;当念头升起,他们就很懊恼,认为自己没有禅定的能力。担忧念头、对念头的出现感到懊心或不安,或相信无念本身是一件好事,只会徒然导致懊丧、自责或自轻。
  不论是不禅修的人、初学禅修的人或禅修经验丰富的人,他们的心都会被念头侵入;但是,他们处理念头的方法相当不同。
  不禅修的人和念头的关系,如同盲人面对远处的高速公路。盲人无法看到是否有车子经过。同样的,一般常人虽然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,但是并没有觉察到念头的流动,尽管念头不断地起起落落。
  初学禅定的人会发现他看得到车子,但是,他非常希望没有任何车子经过。如果有一辆车子经过,他的期望就遭到打击了。第二辆车子经过时,他的失望就更深了。第三辆车子再经过,他就变得十分懊恼。如此继续下去,希望高速公路空荡无车的天真愿望,已经破碎不堪。同时,他继续觉察到车辆川流不息,并因此抑郁不乐。他把经过的每一辆车子都视为一项新的困扰;他抗拒事情的必然轨迹。同样的,当我们把禅修视为一种无念虚空时,每一个升起的念头都必然会和我们预设的情景相抵触,我们几乎远陷落于失望之中。
  反之,如果我们对禅修到底是什么有比较正确的了解,虽然一样会觉察到车子经过,但是,我们不会排斥或厌恶。车子来了,我们就任它经过。车子既无害处也无益处。同理,如果念头在禅修时升起,就任它自然地过去,不加以执着,也不加以排斥。如果没有念头升起,也不要因而感到自满。理性地处理念头,是禅修的良好条件。
  对禅修没有正确了解的人,会相信所有的念头都应该止息。事实上,我们无法把自己固定在无念的状态中。禅修的成果并不是无念,而是不再受念头的干扰。念头一度是我们的敌人,但是,禅修可以使念头变成我们的朋友。
  禅修不良通常是由于修持者疏忽了加行法。即使已完成加行法的修持,不了解或误解正确的心的安置法,也可能造成禅修不良的现象。
  一般人的心一直都是涣散的。禅修的最大障碍则来自附加的心识造作,例如,对自己的禅修所加的评论、预期的结果、先入为主的观念等。真正的禅修是避免涣散及任何附加的心识活动。

  注释
  1、“大手印”意指真实无误地显现心的究竟本性,也代表导向了悟究竟本性的禅修,一种最高层次的修行。“大手印”通常可分为三个层次来讨论:
       •究竟的心或佛性,以潜在的状态存在于每一位众生(根)。
       •开展这种潜在本质,使其全然显现的途径(道)——包括“止”及“观”的修持。
       •全然实现的本质自身,是一种稳定及恒常的状态(果)。
  2、此处所提供的四不共加行,属于金刚乘密续的法教,必须由有德上师解释修持的方法。
  3、金刚萨埵是金刚乘的本尊之一,修持其法可清净业障、开展觉性。金刚萨埵业障清净包括观想及持诵百字明咒。
  4、在某次开示中,波卡仁波切为尼斯(Nice)的居民举出一个例子,说明现象如何能充当上师:
      尼斯人和海有得天独厚的关系;有些人以海维生,有些人喜欢在海中游泳,有些人喜欢玩游艇或享受其他水上活动,有些则喜欢对着海沉思。无论如何,海是这里每个人生活及景观的一部分。所以,每当你们看到海,可以把它当做是爱心及慈悲心的象征。
      在尼斯,每个人都喜欢艳阳天,这样,海滩才会暖和,天空才会清朗。每当你们看到太阳时,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智慧的象征。
      如此,你们的慈悲心及智慧就会愈来愈明显了。
  5、在西藏文化中,秃鹰是一种非常有益及吉祥的动物,不同于它在某些文化中的传统形象。
  6、手印是具有象征意义的手势。
  7、另外有一种稍微简化的“五支坐”,不包括七支坐中关于肩膀及嘴部的两要点。
     大部分西方人很难将双腿交叉结金刚跏趺坐。若是如此,可采用菩萨坐姿:先将左脚根贴在右边大腿内侧或鼠蹊部,然后右腿弯曲平放在左脚前方近膝盖之处。除非身体天生很柔软或很习惯这种坐姿,通常需要用一块结实的厚坐垫将屁股垫高。
     坐姿和脉络内“风”的循环及心的动态,有密切的关系,不正确的坐姿会导致心识的偏差。身躯不正,脊椎及坐轴自然也会随着不正,从而导致心识偏差。根据某种传统的解释,认为:
     •身躯偏身左边时,首先会有宁适的感觉,然后这种感觉会转变为贪执。
     •身躯往前倾时,首先会有无念的感觉,然后转变为昏钝不明的感觉。
     •身躯往后倾时,首先坐有空的感觉,然后转变为傲慢。
     •身躯往右倾时,首先会有明的感觉,然后转变为傲慢。
   另一种传统的解释,则把身躯的习惯性偏侧视为心识偏差的指标及对治的参考:
    •身躯习惯往左倾,表示五毒或五种烦恼障当中的贪执特别重,须特别加以对治。
    •身躯习惯往前倾,表示五毒当中的愚痴特别重,须特别加以对治。
    •身躯习惯往后倾,表示五毒当中的傲慢特别重,须特别加以对治。
    •身躯习惯往右倾,表示五毒当中的嗔特别重,须特别加以对治。
  8、开示过程中的禅修练习。
  9、不清净的禅修辅助物,指的是我们选定集中注意力于其上的俗物,例如:由、建筑物、桌子、玻璃杯、石头或其他任何物体。我们将心毫不涣散地安置在这些物体上。
  10、一九九五年八月于台北县林口竹林寺举行的闭关中,波卡仁波切开示观想佛陀的形相为约二•五公分大,出现在离眉间约一公尺的虚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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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6:14 | 只看该作者
再谈心的定静——止
  念头会随着禅修经验的增长,
  而如同和缓地流淌于平原的河流。
  最后,心就能无念地安住,如同无波的海洋。
  禅修能使人发现心。心是什么?对这个问题,我们只有浅显的认识。对我们来说,心只是我们感到快乐及痛苦的那个部分,是经验领域中的意识。除此之外,我们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。
  一切众生一直都知道和自己的心共存,一刻也不曾分离过。然而,他们却不知道心到底是什么、本质是什么。
  由于对自心本性缺乏认识,我们历以轮回的各种痛苦、艰辛及不如意等等现象。

  上师的加持
  认识自心本性,是断除痛苦的唯一方法;这种知识是不可或缺的。然而,任何世俗的方法与手段都无法得到这种知识,唯有佛法能让我们发觉我们到底是什么。
  在金刚乘中,上师引导我们认知心性的人,他必须具有甚深的悟境。上师的加持是无形的、非物质的,就如同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或洪流,负载着我们的信心和虔敬。
  在噶举传承(藏传佛教的四大教派之一)中,这种加持的传续源自本初佛金刚总持。伟大的印度瑜珈上帝洛巴(Tilopa,988——1069)首先得到这种加持,然后授与他的弟子那洛巴(Naropa,1016——1100),后来经由巴尔巴(Marpa,1012-1097)传到西藏,并继续由密勒日巴(Milarepa,1040——1123)、冈波巴(Gampopa,1079——1153)及第一世噶玛巴(Karmapa,大宝法王)传续下来。累世的噶玛巴再将此加持毫不间断地传续到今天。这个从未间断的传承称为“黄金念珠”。
  为了得受这个传承的加持,必须向噶玛巴或其他上师祈请。首先,我们观想上师安坐在我们头顶的莲花座上,然后向他请求加持。最后在祈请结束时,观想上师化为光融入我们自身。如此,我们就得到了全然的加持,我们的身、语、意于是和上师的身、语、意合而为一。

  了解自身的幸运
  众生的类型很多。只要观察牲畜的境遇,我们就能了解生于畜牲道的苦难。如果我们也经历同样的痛苦,我们就更能同情它们的遭遇。相较之下,生于人道是多么幸运!
  环顾人类的行为,我们会注意到许多人时常在造作恶行,并因此种下未来的苦因。然而,人同时也有闻知佛法、得遇有德上师及修学佛法的大福报。可是,若不细加思惟,我们可能无法觉知自身的幸运。人往往只有在遭遇到不幸时,才会感受到先前所拥有的快乐的价值。当我们拥有健康时,我们不见得会珍惜。唯有在生病必须住医院,或失去行动能力,必须忍受治疗的痛苦时,我们才发觉所失去的健康是多么宝贵。生为人的福报也是如此。我们应该及时思量生为人的可贵——尤其是修学佛法的可贵,由于佛法、由于禅修,我们才有机会证悟自心本性而断绝一切痛苦;这是极其难得的机会。

  禅修的阶段
  禅修可分为两个阶段:
  “止”——藏文称为“息内”(shinay),
  “观”——藏文称为“拉格通](Thatong)。
  我们也可以将“止”和“观”的融合视为第三个阶段。这三个层次只是修持次第的描述,和心性本身无关。

  姿势
  首先,我们必须采取利于禅修的姿势。身体的移动会引起“精微的风”或气的动荡,而使心随着动荡。在藏文中,“止”是由“息内”两字组成的:“息”表示平静,“内”表示驻留。因此,“止”意指使身、语、意“平静”下来,并“安住”于这种平静的状态中。

  禅修的姿势很重要,因为它可保持能量通道的端正。当这些通道弯曲或歪斜时,精微的风不能适当地循环于其中,就会使心烦躁不安。
  适切的禅修姿势包括七点:
  1、双腿交盘成金刚坐姿。金刚坐姿类似莲花坐姿,但是先将左脚放置在右腿上,再将右脚放置在左腿上。无法采取这种坐姿时,菩萨坐姿也可以;左脚弯曲紧靠右鼠蹊部,然后将右脚平放在左脚前方。
  2、双手结禅定印:右手安放在左手上。
  3、背保持挺直。
  4、双肩放松但稍微往后挺。
  5、下巴稍微往内缩。
  6、舌与唇自然放松。
  7、目光朝下,停留于离鼻尖约八指宽的虚空。
  如同前面所讨论过的,这七要点的坐姿被认为是最有利于“精微的风”循环的姿势。这种坐姿称为七支坐,也称为“毗卢遮那坐姿”或“金刚跏趺坐”。

  三种心的辅助
  知道如何安坐之后,接着我们必须学习如何使心安住。首先,我们不应该追随任何关于过去的念头,也不追随任何关于未来的念头。我们只要把心放在现在,并保持轻松、平静的状态。我们也可以藉助辅助物使心安住;

呼吸
  将注意力放在呼吸的自然动作中,视心与呼吸为一体。以放松但专注的心自然地吸气与呼气。

白色明点
  观想前额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光球,或一个非常明亮的白色明点。和前面一样,我们将心专注于这个白色明点,并视此白色明点和心为一体。

佛相
  观想与我们的心无二无别的释迦牟尼佛安坐在我们的心中,如姆指般大小,非常清晰、明亮。将注意力放在此观想上。
  在禅修中,我们的心好比是一头野象,我们的注意力好比是系在它身上的绳子,而我们所专注的对象物则如同绳索另一端所系的树干。


  无辅助物的“止”
  在无辅助物的“止”中,心自然无为地专注于心本身。心不导向任何物体,清醒而不涣散地安住。念头可能会升起,但是我们既不试图阻断它们,也不追随它们。
  我们可以用旗杆与旗子的比喻,来说明这类禅修。当风不吹动时,旗杆与旗子都静止不动。当风吹动时,旗子会随着飘动,但旗杆仍然文风不动。念头就如同旗子,心则如同不论有无念头皆屹立不遥的旗杆一般。不试图阻断念头使心能继续保持放松及不涣散。

  击沈与亢奋
  修持“止”有两种主要的障碍:击沈及亢奋(掉举)。它们是“止”的敌人。每个人都会碰到这两种障碍,但依照个人的特质,有些人的主要问题是击沈,有些人则特别需要克服亢奋的障碍。每个人都必须先了解自己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什么,然后以对治的方法加以矫正。

  若修持者有击沈的倾向,他应该让心保持警觉一点,睁大眼睛,并想象自己正看着天空。若主要的问题在于亢奋或念头过多,则应该将心放松,阖闭双眼,并想象自己正看着地面。

  觉知自己的禅修困难,并知道如何正确地加以对治,是非常重要的,否则问题可能会愈来愈严重。心容易陷入昏钝、晦暗状态的人,或试图达到极端松弛的禅修状态的人,所得到的只是沉睡的状态。这并不是禅定。而是心识击沈。相反的,心容易被各种念头盘踞的人,或紧抱着“我在禅修”的念头而禅修的人,他们得到的往往只是更多的念头,而不是禅定的安宁。这就是为什么修持者必须对自己的问题有正确的了解。

  一般而言,在西藏及东方,击沈的倾向似乎是主要的问题;在西方,亢奋则是主要的问题。不论问题是什么,在修“止”时,保持身、语、意的自在及开放,甚为重要。禅修的心应该是快乐、安详的。禅修者不应该产生处在狭窄、密闭的房间的感觉,他应该有身在室外或愉悦的地方的感觉。轻松、自在及开放的感觉是不可或缺的。这是禅修的根本要素。

  从河流到海洋
  心不应该被过去或未来的念头所盘踞。心应该安住于现在,只是不涣散地、自然地安住于自身。
  印度瑜伽士帝洛巴说:“只要放松,紧绷的心自然会放松。”无始以来,我们就一直被念头所束缚,因而造成极为紧绷的状况。在禅修时,这种束缚被解开了,我们因些能自在地安住。当心安住于本性时,当下的意识是全然放松的。
  以这种方式禅修时,我们可能会有短暂的无念经过。然而,念头很快又升起了。身为初学者,我们可能会认为自己不应该有任何念头。这是错误的想法。我们只要保持觉知及专注就可以了。

  密勒日巴的大弟子冈波巴说:
  所有的禅修者都珍视无念的境界,但是,念头的大门是关不住的,有此企图的禅修者只会感到筋疲力竭而已。
  一般而言,初学者的心充满各种忙碌的念头。这种状态如同自山顶倾泄而下的急流。修持者可能因此觉得“我有这么多念头,继续修也没有用。我永远做不到!还是放弃比较好。是啊!如果没有这么我念头,我还可以说我在禅修,但是依目前的情形来看,这实在没有什么用。”然而相反的,我们不应该因而放弃禅修,初学者冒出许多的念头是很自然的事。
  只要努力不懈,我们终会养成禅修的习惯,且念头会随着禅修经验的增长,而如同和缓地流淌于平原的河流。最后,心就能无念地安住,如同无波的海洋。
  我们必须了解这是一个过程:恒常不断地修习相当一段时期之后,我们自然会由一个禅修阶段进入另一个禅修阶段。初学者不应认为从第一座禅修开始,就应该能契入无念的境界。这是不可能的。
  “禅修时我绝对不能有任何念头——任何念头都不能在我心中升起!”这是毫无帮助的想法。我们应该抱持的态度是:若念头在禅修时升起,并不重要,若没有念头升起,那也不重要。重要的是保持专注。

  明性与无念
  当心自然平静下来并保持无念时,就是“止”的境界。但是,“止”的境界有正确与不正确之别。不正确的“止”不具念头,但是修持者处于一种晦暗不明的状态。实际上,称之为沉睡可能更恰当。有些不了解禅修的人,一达到某种无思无想的状态,就自以为:“啊!我禅修的功夫真好!我很满意!”事实上,他们根本不是在禅修。
  正确的“止”和沉睡一样不具念头,但是完全没有后者的晦暗不明。此时,心是清明的。无念与明性兼具的境界,才是真正的“止”。这种经验只会自然且逐渐地产生。有些人可能很快就产生这种觉受或经验,但大多数情形并非如此。明性与没有明性的差别,并不是概念性的。若告诉自己:“嗯,从现在起,我要把自己安置在明性之中,我要使我的心保持清明!”这样并不足够。只有心能产生这种经验。这是心的本质的一部分。
  举个例子说明:在没有灯光的夜晚,有人摆了一杯水在你面前。你只看得到轮廓。你猜想那是一个杯子。但无法辨认杯子里装的是什么。杯子里的液体是黝黑的,但你看不清楚那是水或其他东西。这就如同缺乏明性的“止”。相反的,在白天,你可以毫无困难地看到那个杯子,能辨认它的内容物并看清一切细节。这种明晰的视觉就如同“止”的明性。
  了解真正的“止”及假相的“止”之间的差异,相当重要,可帮助我们辨识未来修习过程中的错误。这也表示你不应该认为自己现在就可以契入全然完美的“止”。如果抱有这种期具,你必定会失望,因为你无法做到。修持者应该如实地接受禅修——不论明性的有无,不论念头的有无。重要的是持之有恒地禅修。

  问与答
  问:眼睛的睁开对禅修有什么影响?
  答:若修持者有亢奋的倾向,闭上眼睛会比较好。相反的,如果倾向是击沈,眼睛睁大会比较好。

  问:缺乏耐性时,应该怎么办?例如,觉得禅修有点太长了,而且这种念头开始升起了。
  答:是的,初学者确实会有这种情形。这就是为什么初学时,最好每座禅修的时间都很短,但次数要多。

  问:击沈的原因是什么?
  答:一般而言,击沈是累世业力所造成的。这是我们现在有这种倾向的原因。但是,击沈也可能是因为健康欠佳或身体疲劳引起的。

  问:当我们睁着眼睛禅修时,外在的事物应该保持清晰吗?如果它们变模糊了。这是击沈吗?
  答:就我们刚才讨论过的三种心的辅助而言,如果我们清晰地看见辅助物但看不见外界,那并不是击沈。但是,如果看到的外界模糊不清,禅修对象物也不清晰,那就是击沈。

  问:如果我们在禅修当中感到暖热,有什么意义?我们应该怎么办?
  答:当修持者把心安置在心本身时,这种暖热是对心的究竟本质有一些觉受的征兆。初学者偶而会有这种暖热的经验,但这事实上并不重要。

  问:我们应该相继地修习这些不同的禅定方法,或是只选择一种方法比较好?
  答:刚开始,最好是相继地修持所有的方法。然后,如果你觉得某一种方法最适合你,你可以只修持这种方法。

  问:虽然心维持在警觉状态,但仍不足以克服击沈的问题时,我们应该怎么办?
  答:如果修持者有强烈的击沈倾向,他应该审查自己的禅修姿势是否正确,尤其背脊是否非常挺直。然后,让心稍微警觉一些。最后,他可以观想心中有一个白色明点,而且它和自心是无二无别的。白色明点沿着中脉往上升,由头顶出去,进入高空中。修持者观想这个白色明点进入一个非常光亮、非常清明的虚空。保持这个观想一会儿之后,修持者接着观想自己和此虚空合而为一。
  这些不同的方法可帮助修持者矫治禅修中的击沈。但是,修持者也应该深入处理击沈的原因。他可以修持金刚萨埵或点光明灯,藉此驱散造成的击沈的业障。

  问:如何对治亢奋?
  答:当我们有许多念头时,表示我们的心转向世俗的事物。我们或许是想到某件物品,或许是想到即将品尝的食物,或是想到某个令人留念的地方,或想到自己所喜爱或讨厌的事情。由于我们的念头沉迷于周遭的世界,因此必须了解这个世界并不值得我们如此沉迷。第一,一切现象都是无常的,缺乏恒常性,每一剎那间都在变。因此之故,我们没有理由强烈地依恋它。第二,现象的本质是痛苦。由于无常的缘故,所有令人愉悦的事物都可能变得令人不愉悦;例如,美食的享受转变为消化不良或胃肠病。第三,一切现象都缺乏独立存在性,因为它们只是幻相。如果能觉知这三项事实,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执着将会减低,念头也会减少。

  由于亢奋也是业障造成的,修持金刚萨埵及供养光明灯也是很帮助的。
  当亢奋的障碍在禅修中升起时,我们可以放松身体,并往下看。也可以观想心中有一个黑色的明点,往下降入地里,最后消失在地球的深处。
  正确地修持“止”,会让我们的内心觉得安适、轻松及清醒。
  城市的居民喜欢周末。他们认为这可以消除一星期工作的疲惫。一想到星期五晚上即将在乡村或海边度过两天,让他们觉得非常快乐。然而,星期六早止,麻烦就开始了。他们必须准备必要的用品,寻找临时找不到的东西,然后匆匆忙忙上路。上路之后,偏偏又碰上交通阻塞及种种恼人的交通状况,时时都得提高警觉、留意警察。抵达目的地之后,又得担心要吃什么、该住哪里等问题;星期日晚上,又得上路,又碰到同样的交通问题,又感到同样的懊恼,又以同样的疲惫结束周末。
  便修持“止”,我们可以获得真正的休息,度一次真正的假期。

  问:既然心不是一种看得见的物体,我们如何使自己转向心的本质并观照它呢?
  答:刚开始时,你可能会这么想,但是,当你有相当多的禅修经验之后,你自然会了解。

  问:我们可以用声音取代形相做观想吗?
  答:修持者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声音上,也可以专注于气味,例如,熏香所散发出的香味。

  问:各种声音都会传入我们的耳朵。我们应该接受所有的声音,或是应该有所选择?
  答:我们可以专注于声音的整体。初学禅修者,特别容易把噪音当成恼人的干扰。在这种情形下,利用这些声音做为禅修的支持,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。噪音的干扰性会自动消失。这种方法对住在城市的人非常有用。

  问:我们可以在临睡前修持“止”吗?
  答:当然可以,这样很好。例如,你可以在临睡前及初醒时各修持十分钟的“止”。

  问:仁波切提到好的“止”必须是“开放、清明及稳定的”。所谓的“开放”到底是什么意思?这是否表示心能平静地接受任何状况?
  答:“开放”表示具有不为难自己、快乐、自在的心。这如同放下重担的人,而非背负着重担的人。费力或刻意禅修的人,如同背负着重担在禅修。他是在禅修,但却是非常困难的,因为他的身与心都紧绷着。费力或刻意地禅修时,禅修就如同重担。如果你在禅修时内心感到困难或不自在,这就是征兆。但是,当你“放下重担”时,你会有安适、愉悦的感觉。
  完美的“止”的禅修,具有三种特质:稳定、清明及开放。初学者在修持“止”时,有时无法达到这种理想。然而,我们必须了解自己的禅修困难所在,并寻找适当的对治方法,正如同航海的人必须掌握风向,才能往前航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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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6:52 | 只看该作者
观”是要让我们看清显相缺乏独立存在的特性;我们无须试图消除心的一切化现,或否定心的创造力。

  化现的可能形式极其繁多,存在的形式也由于决定因素的不同,而极为多样化。人道的众生赋有智力,能以复杂、广泛的符号系统来表达自己。我们具有理解能力,而且智力优于其他动物甚多。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状况,值得我们深感庆幸。然而,我们也必须觉知这种存在形式的明显限制,亦即痛苦。我们的身与心都遭受着痛苦。
  许多人对身与心的关系抱持完全错误的看法,他们认为心的功能完全取决于生理机能。对他们来说,没有身体,就没有心。躯体死亡时,心也随着灭绝。和这种唯物观点完全相反的心灵观点则指出:身与心的关联并非密不可分。身体是由父母的遗传及生理元素衍生而成的,但是,心并非源自父母的心。从无始以来,心就以非物质的、相续不断个人意识形态,存在于轮回中。
  痛苦影响我们的身与心。身体的痛苦只是偶发的,因疾病或暂时的状况而产生。心的痛苦则是一种连续状态,日夜皆与我们同在,但是我们很少察觉到它的存在,因为习性的力量使我们把它当做常态。让我们举个例子来说明这个情况:假设某个人拥有最佳的状况,身体健壮,衣食丰裕,夜晚则安适地在家中憩息。然而在入睡之前,只要他仍然回顾着当天或最近发生的事件,或担忧未来、构思计划,有所期望或畏惧,他的心就不得安宁。纵使他睡着了,他的睡眠仍然被心的无意识印痕——梦——所干扰,而梦境往往会充满清醒时的烦恼。
  外在的状况并不足以保证内在的快乐。事实上,铲除心的痛苦比铲除明显的外在痛苦更为重要。但是,我们往往弄错目标。我们通常认为只要继续努力改造周围的世界,就会得到快乐。事实并非如此。财物及外在目标,非但不能让我们摆脱内在的痛苦,往往还会造成痛苦的增长。解脱内在痛苦的真正方法,是修习大手印禅修,藉此了悟心的自然及真正状态。这包括两个必要的步骤:“止”和“观”。
  我们的心通常被相续不断的念头所占据,如同沸腾的滚水。平息此种沸腾,然后自在地停留在平静状态中的禅修方法,即称为“止”。“观”则是了悟心的本性或本质的过程。不论是修“止”或“观”,至为最重要的是知道如何安置心:放松、开放、不造作。假设有个人肩担重物,站着看一场表演。他也许能清楚地看见表演,但是肩上的重担使他无法充分地享受演出。另外一个人则把重担放下,舒适地坐在椅子上,安逸地欣赏演出。这两位观众都能清楚地看见这场表演。但是,第一位观众的心必须处理两种矛盾的刺激:观看表演及担负重物的不适。禅修时,如果我们的心依然狭隘,不开展广阔的放松状态,我们将游移于两种极端之间:一端是压力与担忧,另一端是禅修的对象物。至于第二位观众,由于放下了重担及随之而来的不适,因此能专注于表演。同样的,以轻松、开放的心禅修时,我们很容易就能完全投入禅修的对象物,因为我们的心只专注于一件事。

  知道如何依此方式安置心,是任何禅修的基础。有一教本提到:
  良好的放松:良好的禅修
  半吊子的放松:半吊子的禅修
  不良的放松:不良的禅修

  何种程度的放松是最适当的?过于放松时,心容易涣散。为了不落入这种极端,修持者必须设法找到最有效的放松程度。但是,放下所有的警觉也会导致混乱。所以,修持者必须以不松不紧的方式维持警觉。
  某些人在禅修时试图阻断一切念头。他们努力想使所专注的对象物成为心中唯一的念头。有些人则使自己进入一种没有意识、深沉无明的状态。这两种态度和禅修的目的背道而驰。
  “止”意涵着清明及深沉的自由感。白天注视海洋时,我们可以穿透清澈的水,清楚地看见深处的海草。我们的禅修也应该具有这种清澈,这种清澈让我们全然觉知目前的情况。相反的,在夜晚看海,漆黑的水面使我们无法透视水底的景象。尽管昏暗的心显得稳定,却会阻断禅定境界。

  “止”和“观”的分别
  “止”是心的平静与安定,但是我们仍然不知道心的本性是什么。我们仍然无法回答这个根本的问题,或对问题仅止于智识性的了解。“观”是进一步的修持。“止”之后,“观”使我们明确地认知心的本性。“观”导致直接的体认。由于比单纯的“止”更深入了知心性,“观”又称为“慧观”。
  “止”和“观”都着重于心;着重的对象是一样的,但是方法不同。以夜晚投射在水缸中的月影为例:当水缸摇晃不定时,我们无法看见水面月亮的形状,只看到一团动荡的反光。如果我们让水缸自行稳定下来,水面会逐渐变得平静、滑顺。正如心藉由摆脱念头的干扰而变得平静。当水全然平静时,我们可以看清水面的投影,并辨识它的真实形状。当心藉由“止”的修持而全然平静时,“观”可以让我们认知心的本性。

  “观”的修持
  首先,我们采取正确、安适的坐姿,然后将心安置于“止”的状态,保持开放及轻松自在。平静与安适便随之升起。接着,我们审察这个平静的心驻于何处。它是在我们的头部?或在我们体内某一特定的部位?或在整个身体当中?还是在我们的心脏?我们的的大脑中?这个平静的心的本质是什么?它存在于哪里?让我们仔细审察这个问题。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这种审察其实是徒劳无功,却可以让我们经由亲身体验而发觉心无所住。不论我们在何处寻找,它都不在那里。它不在任何地方。现在,我们放弃这种审察,重新回到“止”。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这种审察并未让我们发现心——不论它是存在哪里。然而,让心安住使我们感觉到“安住的心是存在的”——一种快乐、平静的感觉,一种某种东西存在的感觉,一种亲身体会的感觉。不加以审察时,我们感受到这个安住的心的存在。但是,刻意去审察它的特质,我们却无法真正说出“它是这样”或“它是那样”。我们完全无法描述它是什么,因为我们无法找到任何可称之为“安住的心”的东西。但是,如果因而推断这个安住的心根本不存在,这又和我们让心安住时所产生的存在感相抵触。我们因此发觉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存在境界。“观”即是认知及直接体验到这种境界。(1)

  交替修持安住与审察,可以让我们获得这种认知。一旦达到某种程度的禅修经验之后,这两种境界就再也无法区分,也不必要再交替修持。达到定静与审察合一不二,是“观”的至高意义。可是,交替修持是第一个步骤。
  现在,我们都看到那排灯光明亮的阶梯。让我们看清楚这些阶梯,然后在心中重现这个影像。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阶梯的念头现在出现在我们的心中。这个念头是从哪里升起的?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?它的来源是什么?

 (禅修)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
  审察这个念头的来源之后,我们无法说它来自外界,但也找不到它在体内的出处。阶梯的念头进入我们心中的方式,和一个人由外而走入房间的情形不同。念头只是出现在心中,但不来自任何地方。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我们真的找不到这个念头的起源处。
  现在,让我们来看看当阶梯的念头出现在心中时,它驻留在哪里?在我们的身体外面或里面?让我们仔细地审察这个问题。当一个人进入房间时,他是由外面走来,跨过门坎,然后停留在这个有限及固定的地点。我们能以同样的方式指出念头停驻在某个有限及固定的地点吗?
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这个念头本身——不是心所觉知的影像——是什么样子?它是什么形状、什么颜色?我们看得见它吗?我们的审察再次徒然无获。
  现在,让我们仔细看看这些花。
  禅修(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当你专心在看花时,阶梯的念头是否仍然存在?当阶梯的念头消失时,它到哪里去了?
  当阶梯的念头在我们心中形成时,我们问自己是否像一个人经过房门进入房间,然后停留在房里?当这个念头消失,被花的念头取代时,它到哪里去了?这是否像离开房间到其他地方去?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花的念头来自何处?现在,让我们看看这座雕像。花的念头是否还在那里?它到哪里去了?
  禅修(实际练习静坐一段时间)
  审察念头来自何处时,我们无法找到它的起源。当它出现时,我们搜寻不到它的所在地。当它消失时,我们不知道它去那里。
  念头不起于任何地方,不停留在任何地方,也不消失至任何地方。它们不独立存在。

  假老虎的例子
  只要仍然不了解自心本性,我们就会深信念头真正存在。由于被视为真实,念头将成为痛苦的原因。有些人深受某个念头的折磨而不吃不喝,变得消瘦、苍白、两眼无神。这充分显示,被真实化的念头具有相当大的力量。
  小孩子的绒毛动物玩具有时看起来像真的一样。这些玩具老虎、狮子及花豹,张牙舞爪、神情凶恶,双眼紧盯着猎物。小孩子可能会相信自己面临真正的威胁,而感到十分害怕。虽然他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老虎,却相信那是真的。这项错误因此成为痛苦的原因。另一方面,小孩可能会很喜欢一支绒毛玩具马,把它当真马一样地宠爱呵护。在尚未认识自心本性时,我们就你这小孩。我们把不真实的当做真实的,并因而感到痛苦或欣喜(2)。
  另一方面,证悟大手印的禅修者,由于了知自心本性,就像是不会被假老虎或假马所误导的大人。大人会想:“这做得很逼真,会让人以为是真的老虎或真的马。”但是,他不会被误导,不会产生面临真老虎或真马时的反应。他不会有真实情况下的恐惧及喜悦。同样的,证悟大手印的人洞悉引起烦恼的念头的真正特性。念头不会引发痛苦或欣喜。
  名式各样的念头出现在我们心中,但是,它们不具有任何真实的存在性。“观”既认知心的化现,也认知这些化现缺乏真实的存在性。这并不表示我们应该试图消除心的一切化现,或否定心创造力,而是要看清显相缺乏独立存在的特性。假老虎并非较低劣的形相,它是化现一种。了解这个显相不是真实的,就是了解空性。“观”认知老虎的形相及缺乏真实性,是显相与空性融合的体认。

  笃行修行
  和“止”一样,修持“观”的方法很多。我们已经讨论过两种方法:
  •分析安住之心的本性。

  •审察念头起自何处、驻留于何处、消失至何处。
  但是知识性的了解并不够,我们必须实际将之付诸于禅修。不实际禅修而仅以具有这些正确的见解为满足,并不能带来真正的成果。当我们生病时,医师诊断病因之后,开处药方,并解释药方的效用。但是,如果我们只满足于得到诊断及了解这吃什么药、如何服药的预期效果,我们的病并不会好。我们必须实际服用医师所处方的药才能痊愈。同样的,了解禅修是什么并不足够,我们应该实际去禅修。

   禅修几天、几个月或甚至一年然后作罢,也不会有结果。病人须持续服药,直到痊愈为止。如果在痊愈之前就停止服药,即使已经服花数月或数年,疾病仍然会再恶化。同样的,在达到确实及稳固的悟境之前,我们必须持续禅修。若想得到禅修的利益,恒常不辍是不可或缺的条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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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7:22 | 只看该作者
问与答:
  问:烦恼是从哪里来的?
  答:从无始以来,我们的心就受到我执的控制。而且,在不断转世的过程中,无意识印痕一再随着衍生,约制我们对世界的理解及对各种情况的情绪反应。嗔、贪等,都是这种印痕的一部分。这就是烦恼的出处。
  当这些烦恼或情绪强烈是出现在心中时,压抑并不是对治的良策。只要能认知情绪的出现及力量,我们无疑可经张开双臂说:“欢迎、欢迎,请进!”也许情绪会羞怯地逃避之项邀约。
  念头及情绪的约制力来自我们对它们的认同。如果我们不理会它们,拒绝成为它们的寄主或奴隶,它们就不会有伤害力。念头就像是路上的汽车,车祸发生时,如果我们不在车内,就安全无事。

  问:观想有困难时,我们应该怎么办?
  答:刚开始时,观想往往很困难。作皈依、修金刚萨埵及上师相应法,加上毅力,可帮助我们逐渐克服观想的困难。繁多的念头及连带的嗔怒与其他烦恼,不断地在我们心中升起。即使我们了解它们没有独立存在性、并不真正存在、是有害的,但是它们仍然违反我们的意愿而出现在心中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修金刚萨埵及上师相应法,以净化造成这种现象的心识染污及业障。
  问:我们应该怎么向上师祈请?
  答:在观想上师时,我们认为他真的显现,并深信他的护佑力。我们祈求他扫除我们的痛苦,驱散蒙蔽心性的业障,让我们的心找到平静与快乐。知道皈依祈请文的人,可以利用祈请文作这种祈请;否则,可以用自己的话作祈请。

  问:如何才能分辨哪种情况是来自我执还是来自清净的本性?
  答:我们的心同时是无明及智慧的。一般而言,非二元性的念头起自无明,本初的非二元意识才是智慧的表现。信心、慈悲等,也是智慧的表现。

  问:当问题一再反复出现时,我们应该怎么办?
  答:问题的重现源于业力——蒙蔽心性的障碍与染污。因此,对治的方法是清净业障,例如:修持金刚萨埵、“止”、“观”;开展对上师的虔敬心;皈依;开展对一切众生的慈悲心。恶业清净之后,问题就不会再出现,因为它的因已经消失了。
  我们的心是我执、烦恼及痛苦的囚犯。向上师祈请,修持金刚萨埵,将自心与上师的心融合,可帮助我们解脱这种束缚,回复到轻松、自在的状态。这将大大地加强我们对佛法的信心,并使我们在面对无法得受佛法及不认识自心本性的众生之时,慈悲心自然升起。

  问:四臂观音禅修和“止”、“观”有何关系?
  答:四臂观音禅修包括“止”和“观”。当我们观想观音在我们头顶,观想他的脸、手臂、庄严宝饰等等,我们将心专注于此外相;这是“止”。当我们了解观音的这种外相不具实质性,他如同一面镜子般,不是具体的存在物,但是在这缺乏自性的同时,也充满智慧、慈悲及力量;这是“观”。良好的四臂观音禅修,同时涵盖“止”和“观”。


  注释
  1、对不熟悉禅修的人而言,刚才所叙述的方法及结论可能显得过于简略及间接。不论是否有所觉知,心的经验极为片面及精细。此处所解释的方法,若在具足资格的上师指导下,不造作、有恒地加以修持,可逐渐驱散我们所执着的幻相。后面所叙述的第二种练习也是一样。
  2、这完全不表示心从此驻留在一种恒常、单调及迟钝的状态。相反的,心经验到特殊、异于寻常的喜悦。它超越了喜悦与非喜悦的观念。解脱者的心不仅超越了痛苦,由于安住于本性的缘故,心处于不变的平静、清明、智慧、快乐、仁慈及力量之中。心充满无限的生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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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7:51 | 只看该作者
再谈观
  我们观察某件事物,
  发现它什么都不是,也找不到它的所在地,
  然后,我们只需安住在什么都找不到的状态中。

  念头是幻相
  观察自心时,我们找不到念头的源起处,找不到它们的驻留地点,也找不到它们消失至何方。这显示念头不是“具体的事物”,它们是不真实的。
  然而,由于我们不了解心的本性,我们把念头当做“具体的事物”,认为它们真的存在,并为此感到痛苦。
  虽然念头缺乏真实性,但它们仍然在我们心中升起。它们是根深蒂固的习性的幻化而成的产物。习性如何对我们的心产生作用?其作用方式就类似日常活动在我们心中留下印痕,然后在梦中浮现的方式。
  念头和海市蜃楼一样,不具实质性。从远处望去,这种景象似乎是真实的。但是,它并没有任何真实。我们不能说它来自某个地方、驻留于某处或消失至某处。可是,我们必须仔细审察它,才会觉知它只是一种幻相,从而破除它“具有实质”的假相。念头也不一样;我们必须了解它们不是真实的,而这种了解将会驱散痛苦。
  看清念头不具自性,就是所谓的“观”。
  一般而言,修持“观”之前,必须先修“止”以减轻心识亢奋的现象。如果直接修“观”,念头可能会更多。这就是为何我们必须先建立“止”的良好基础。但是,当我们经历到极大的痛苦时,修“观”会有很大的帮助。
  “观”的修持
  和修“止”一样,我们会发现先向上师祈请,对修“观”很有帮助。首先,观想上师安坐在我们头顶一朵璀灿的莲花上,然后向他祈请加持。祈请之后,观想自己与上师融合为一,并得到他的加持。

  第一种练习法
  以七支坐让身体安住之后,和前面一样先修“止”,将心专注于呼吸上。在自然呼吸的同时,保持心与气息无二无别的认知。
  心专一不二地安住于呼吸之后,我们问自己:我所感觉到的、循环于体内的气息是什么颜色?什么形状?什么尺寸?本质是什么?进行这种分析的禅修就是“观”。

  第二种练习法
  和第一种练习一样,先修“止”,但是这一次我们专注的对象是前额里的一个白色明点。这个明点和心无二无别。接着,我们分析这个明点的存有:它的本质是什么?它来自体内或体外?它是前额所制造的吗?我们持续清晰地觉知到的这个明点到底在哪里——前额之内、之外或内外之间?当它消失时,它到哪里去?
  以这种方式审察明点的起源、驻留及消失之处时,你不太可能找得到答案。你必定会做出如此的结论:没有任何一个真正存在的实体可被指认为明点,它什么具体的实质也没有,我们什么也找不到。在这种情形下,继续分析毫无益处。然后,我们就只是安住在明点无任何可指认之特质的觉知状态;这就是“观”。

  第三种练习法
  首先,我们心中的释迦牟尼佛为辅助物,修持“止”。然后,我们问自己:我清晰地觉知到的释迦牟尼佛的本质是什么?他是否和唐卡(1)一样由布做成的?或是和佛像一样由黏土或金属塑成的?他从哪里出现——我的身体之内或之外?当他显现时,他在哪里?当他消失时,他到哪里去?我们所问的问题和前面一样。你或许会觉得重复同样的问题没有什么用处。这是错误的想法。如果不实际进行分析,我们就没有直接以验,而直接经验是相当重要的。
  审察的结果仍然是什么找不到。

  从“止”到“观”
  对知道如何掌握上述禅修方法的人而言,这是一种非常愉悦的经验,如同美景渐渐展露眼前。相反的,如果修持者在努力余缺乏满意的经验,可能会觉得索然无味、疲惫不堪。
  禅修的教授,通常由“止”开始,等修习者达到某种程度的定静时,才给与“观”的教法。在西藏,禅修老师必定依此顺序,分两阶段教授禅修,以避免过早教授“观”而使尚未稳定的心产生更多念头。在西方,由于情况不同,禅修教学往往无法遵循这个原则,而同时教授“止”和“观”。老师和学生都别无选择。修习者因此必须自行判断哪种修法最适合自己。如果你的心相当稳定,很少被念头牵引,你可以修“观”。相反的,如果你注意到自己有心识亢奋的倾向,最好先修“止”。
  重要的是研究自己的禅修状况,了解自心的动静。如果上师给与许多解释,但学生只是花费许多时间聆听而不付诸实修,这并没有真正的益处。如果没有实际的禅修经验,法教本身不会结果。即使上师和弟子在一起一百年,上师解释禅修一百年,弟子也仔细聆听、做笔记及思索了一百年,但他只能得到微乎其微的内在觉受。

  学习飞行
  假设你想学习驾驶飞机。你找到一位教练,首先,他为你解释飞行的原理、各种飞行仪器及配备的功能,及各种指示器的意义。你把这些解释仔细地写在笔记本上,并记住每一种仪器和配备的名称、作用、结构、外形及位置。然而,如果你无法实际操作各种仪器,并了解飞机的反应,你仍然不会驾驶飞机。一旦你进入飞机,在教练的指导下学会如何操作控制盘,加燃料、起飞、改变方向及降落,你就能直接体验教练先前的解释。唯有如此,你才能超越单纯的知识性理解,真正学会驾驶飞机。
  再举个例子来说:我不会开车,如果我想学开车,根据你刚才为我解释的操作策略:以某种方式操纵杠杆,会使汽车往前或往后;踩某个踏板会使汽车加速煞住;按这个钮会打开前车灯……等等,我还是不会开车。但是,如果你让我坐在方向盘后,要我按照先前的解释,实际操作汽车,这种经验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,让我真正学会开车。
  禅修也是一样,虽然先得到教导是必要的,但经由实修开展内在的了解,更加重要。唯有如此,我们才能真正发现并了解自心本性。
  什么也找不到的状态
  修“观”时,我们必须先让心安住于稳定的平静状态。然后,我们必须努力寻求心的驻留地点。它是在我们的身体之内、之外或内外之间?以过如此的分析之后,我们既找不到它的所在地,也找不到它的形状、大小或颜色。接着,我们安住在什么也找不到的状态中。
  现在,我们已经知道如何运用三种辅助物来修习“观”。但必须清楚了解的是,“观”并不限于分析,实际安住于分析结束时的觉受才是重点。
  仅仅不断地重复审察的过程,并没有什么意义。那只是观察某件事物,发现它什么都不是,然后再看,又发现它什么都不是;如此反复不断。修“观”时,我们只须观察到发现它什么都不是、我们什么都找不到的地步就可以,然后安住在什么都找不到的状态。
  完全不执行任何分析和不停地分析一样,是错误的。假设一位农夫丢了一头牛。他可能会认为这头牛在某个地方,也可能认为这头牛一定已经丢了,因此没有必要四处寻找。如果他持有第二种想法,可能过不了多久,他很快就会开始怀疑:“也许,它并不是真的丢了,它也许在那里或另一个地方……”为了消除心中的疑虑,他不得不开始寻找这头牛,他得去森林、河边、草丛及牛可能栖身的山洞等地主,亲眼证实它在不在那里。经过一番彻底搜寻而仍然找不到牛,这位农夫回到家之后,就不再有任何疑虑。他从实际经验中得知这头牛真丢了。他不会再挂念它是否会在这里或那里。在确定牛已经走失之后,如果再继续出去寻找,他的行动就没有意义了。
  心也是一样。我们现在活在“我有心”的观念中,认为心是一种具体的东西。上师则告诉我们:“实际上,心并不是具体的东西。”我们接受这个信念,纯粹是因为上师这么告诉我们,我们内心深处很可能仍然藏有很深的怀疑。我们认为这很可能是真的,因为上师是这么说的,可是我们并不完全确定。如果藉由分析而亲自证实心无法被视为一自行存在的物体时,疑虑将会消散。透过直接经验而获得的证据,将铲除心具有真实存在性的信念。至于取得证据之后还继续进行分析,就如同确定牛已经丢失之后还继续寻找一样,毫无意义。

  无法言说
  “止”和“观”的教授是藉由言语的助力而传承的。然而,唯有上师的加持及实修,才能得到真正的禅定经验及体悟。言语本身无论如何都不够。我们必须将所受的教导付诸实修,即使只能投注很有限的时间。仅仅只得到禅修知识,不论多么有趣,并没有什么用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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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4-6 10:48:19 | 只看该作者
問與答
  問:對有些人來說,可能從來就沒有牛,或者牛一直都在那裡。
  答:如果牛並沒有走失,我們當然不需要去尋找它。這只是一個例子。
  當我們說心並不存在時,這意思是心不以感官所界定的形式、限制及特性的物質形態存在。


  問:修“止”時我覺得很緊繃,但是修“觀”就輕鬆很多。可是,據我了解,我們似乎必須先修“止”才能修“觀”。所以,儘管我在修“止”時很緊張,我應該繼續這樣修下去嗎?或應該如何?
  答:你可以依自己覺得最放鬆的方式修持禪定,即使這種方式沒有觀想對象。


  問:我不了解無念的“止”和“觀”的分析結束時安住於什麼都找不到的境界,兩者有什麼差別?
  答:這兩者的差別是這樣的:在修“止”時,我們只是駐留在清明及無念的狀態中,在修“觀”時,分析的結果讓我們確認“我”並不存在,這和以自我為中心的信念正好相反。
  在初學階段,我們先修“止”,藉此開展內在的經驗,然後修“觀”,以開展另外一種經驗。我們無法同時修“止”和“觀”。但是,當我們的修持達到某種深度時,“止”和“觀”將變得無法區分。


  問:什麼都找不到的經驗,是一種啟示或是一種非常強烈的印象?
  答:剛開始時,什麼都找不到的經驗只是什麼都找不到,是一種極為平常的經驗。
  逐漸地,隨著禪修開展,這變成一種愈來愈殊勝的經驗。


  問:為什麼我們的心會緊繃?
  答:心緊繃的原因非常深遠。我們把五種感官知覺的對象(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)當成外物或外境,內在的“我”則是這些外境的覺知者。這就是二元對立。二元對立的情勢使貪婪及嗔惡等念頭應運而生。當這些念頭很強烈時,我們的心就無法放鬆。

  但是,外境事實上並沒有任何獨立的存在性,不具有我們賦予它們的獨立存在性。它們只是心的投射的幻相。如果我們了解外境到底是什麼,我們的心自然會放鬆。

  這聽起來或許相當奇怪:這些外物是我們看到、聽到、聞到、嘗到或摸到的,怎麼能說它們不存在?它們似乎具有真實的外在與獨立存在性。然而,這是無始以來即存於我們心中的根本無明及潛在習性所造成的。這和夢的道理一樣:某種現象出現在我們的夢裡,因為這是我們在白天做過或想過的。

  然而,你或許會說:當我敲打這張桌子,我的手確實碰到具體的東西;如果一切事物都不真正存在,這怎麼可能呢?這種理解方式源自根深柢固的習性,深深地牽制我們的心,單純的知識性了解無法扭轉這種傾向。這種必性使我們繼續把不真實的當做真實的。

  假設我患有黃膽,那麼,我看到的一切都將是黃色的。我會以為這個白色的杯子是黃色的。一位身體健康的人則會告訴我說:“不,這不是黃色的,是白色的。”然後,他解釋這是因為我的病扭曲了我的色彩覺受而造成這種錯覺,使我看不見物體的真實顏色。由於每個人都這麼說,我將會接受這個杯子是白色的說法。但是,這只是一種知識性的理解;在我的病尚未治愈之前,我仍然會把不是黃色的東西看成黃色的。一切現象也都如此,僅只了解它們是幻相,並不足以超越幻相。

  為了中止黃膽所造成的錯覺,我必須去看醫生,並接受適當的治療。如果我按照醫師的指示服藥,疾病接受適當的治療。如果我按照醫師的指示服藥,疾病的癥狀及影響將會逐漸減輕。我的黃色錯覺將愈來愈淡。痊愈之後,我將再也不會把不是黃色的東西看成是黃色的。

  灌輸自己一切現象都不具有真實存在性的觀念,並不能阻斷我敲打桌子時的疼痛感——儘管它只是一種幻相。我必須採取對策才能使幻相消失,也就是說,我必須遵循上師所給與的法教。經由實修法教,對現象的執著將會逐漸消失。

  讓我們回頭來看禪修時心緊繃的問題。如果我們不施加壓力、不刻意地安住於心,心自然會保持放鬆。當緊張的現象產生時,我們應該只是繼續安住,緊張將會自行消失。


  注釋
  1、唐卡(藏文,tangka):以佛教聖者或相關主題為題材的繪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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